漠夜微光

【月花】一杯桃花酒 03

*感受到大家對肉的愛

*掉落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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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、

手機響起的時候，風逍遙也早已下了班，在宿舍裡，半瞇著眼，懶洋洋地在床上倚著枕頭喝他的慰勞酒，或是睡前酒──反正醉了就睡吧，他是這麼打算的。

「喂？」風逍遙晃著啤酒罐，另一手摁開通話鍵。

「大哥。」

「月？」聽見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，風逍遙雙眼一睜，直起身：「你回國了？」

「嗯，大哥，我現在……」

「那有空出來聚聚啊，我看看我的假……」風逍遙興奮地說，邊往嘴邊又送了一口酒。

「和二哥在一起。」

「噗！咳咳咳……」風逍遙一嗆，他唯一來得及做的，就是迅速轉頭，把酒噴在地板上，而不是床單上。

「大哥？你沒事吧？」

「你、你們倆在一起？呃……你們都沒事吧？別打架啊，知道嗎？」

「大哥……我們沒事。」無情葬月在話筒對面無奈道，「二哥讓我打電話給你。」

「啊？」

「二哥讓我跟你說，你上回提起的那種藥，出現在道域了，讓你按排鐵軍衛和四宗高層交流一下情報。」

「我上回提起的……跟花痴？等等……」風逍遙一臉懵然，給自己灌了口壓驚酒。

風逍遙轉動因為下班和酒精而遲純的腦子思考，一邊還灌著酒。表情從疑惑到恍然大悟，又轉成疑惑。

「噗！咳咳咳咳咳咳！」風逍遙腦中靈光一閃，代價是這回他終於把酒灑在自己身上。

「大哥，你還是先別喝酒吧。」

「咳咳……先別管這個，我問你，花痴他……」接下來的問題有些難以出口，風逍遙不由一頓，壓低了嗓音，「發情了？」

「……嗯。」無情葬月難為情地應了一聲。

「好，別說了，我大概能猜出怎麼回事了。」風逍遙覺得有些頭疼，他機械式地一張張抽著紙巾擦拭頸脖和衣物上的酒漬平復心情，「我會按排這件事，讓花痴不要擔心。」

「好。」

「還有讓他不要太在意中招了這件事，苗疆還和中原接壤呢，誰知道東西會先傳到道域……」風逍遙碎碎唸道──即使他知道大概不會起什麼作用，依照荻花題葉的性格，這件事注定要讓他介意一段時間了。

「嗯。」

兩兄弟之間陷入一陣沉默，話題有關另一個兄弟的發情期，本就有些尷尬，現在該說的都說完了，就有點難以為繼了。

「那大哥，這件事拜託你了，我先掛了。」

「嗯……」風逍遙撓了撓腦袋，「啊，對了，你照顧一下花痴，當然如果他態度差勁也不用太忍著他……你也知道他，這幾年大概都是用抑制劑。如果不是，就是硬撐……總之，這次事發突然，他應該完全沒準備，你在那邊照看一下，有什麼需要買需要用的……就拿花痴的卡，他有帶錢包吧？」

「啊，有。」無情葬月笑道。

「那可以掛電話了。」

「嗯。」

掛掉電話，風逍遙喝酒的心情都沒有了，他在床上翻來覆去。

「還是不放心啊……真是。」揉了揉頭髮，他又翻了個身，正對著床邊櫃子上擺著的相框。

裡面是他們在小學運動會拍的照片，相片中的三個男孩穿著夏季運動服。中間的風逍遙一手一個，攬著荻花題葉和無情葬月的肩膀；荻花題葉一臉彆扭，被風逍遙扯得歪著身體靠在他身上；最矮小的無情葬月戴著一頂過大的鴨舌帽，眼神向旁邊偷偷瞄著兩人；旁邊還站著一個淺藍衣裙的女孩，手半捂著嘴。四個人都是一副開心的樣子。

「也許是我太愛操心吧……」盯著照片，風逍遙自言自語，然後一個鯉魚打挺，自床上翻身而起。

五分鐘後，風逍遙揹著背包，拎著車鑰匙，經過隔壁墨雪不沾衣的房門口時，往門上拍了一張寫著「幫我跟老大仔請個假」的便條貼，帶著鏘啷鏘啷的金屬撞擊聲，出了鐵軍衛的宿舍大門。

✖✖✖

切斷通話，無情葬月吁出一口氣。轉頭看向霧玻璃的浴室外牆，影影綽綽地有人影晃動。

想到裡面可能正在進行的事，他臉上一紅，又用力搖頭，甩掉浮現的綺思和熱度。

他強迫自己將注意力放到別的地方。

兩人從巷子裡走出來的路程中，荻花題葉說明了有關藥物的事情。

他不禁神色添上擔憂，他心知就像風逍遙說的，荻花題葉這幾年八成都是服用抑制劑應付發情期──原因為何他們也心知肚明。

但抑制劑要阻斷症狀，必須在事前使用，但現在荻花題葉的發情期已被提早誘發──無情葬月想起在樓下服務台前的那個吻，突然覺得有些難以形容的挫敗：『這是真不把我當個Alpha啊？』

雖然他也時常忘記荻花題葉是個Omega這件事，畢竟他們早在性別分化前就熟識了。

也許就是太早就相遇了。

他想過，如果不那麼早相識，花就不會那麼早喜歡上雪，那些無謂的針鋒相對不會發生，分化成同性別的時候不會那麼難過，他們現在的關係也不會那麼僵。

無情葬月黯然垂眸，索然無味地看了看周圍，抓過床邊櫃上的一支遙控器，打算看看電視來散去這些心思。

但當他隨手在上方的按鈕一按，亮起的卻不是床對面的壁掛電視，而左前方突然增加了一方光源。

無情葬月心下一個喀噔，生出一股非常、非常不好的預感，他咽了咽口水，滯澀地轉動頭顱，浴室外牆原本霧濛濛的質感變得透明，映入眼簾的景象讓他臉上一片通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