漠夜微光

願,花開不落。
主吃:月花/鱗魚/千競/廢鍛
雷:月修/軍兵

【月花】一杯桃花酒 17(End)

*祝大家情人節&新年快樂喔!!!

(過年回老家,電腦在客廳應該不會去用它,先發一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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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七、

服務員幫他打了電話確認後,告知了他房號。於是無情葬月戰戰兢兢地站在前幾天才離開的那道門前,想著是否等會兒會挨上荻花題葉的迎面一拳。他做了個深呼吸,抬起手敲了門。

待見到穿著浴袍,頭髮半濕,身上夾帶著酒氣的荻花題葉時,無情葬月就安心了──清醒的荻花題葉配上他那一肚子壞水或許有點可怕,但喝醉的荻花題葉不足為懼,而和他們的大哥風中捉刀不同,他的酒量一向就不算好。

荻花題葉為他開了門之後,只掃了他一眼,丟下敞開的門就往回走。無情葬月關上門,跟在他身後。

荻花題葉對他不理不睬,徑直走回,靠坐在床頭。一旁的矮櫃上放著酒杯和兩瓶酒,一瓶已經打開喝了大半,櫃子腳下還倒著一個空瓶。

無情葬月沒有開口和他說些什麼,只是繞到另一邊爬上床,蹭過去,同荻花題葉肩靠著肩坐著。

荻花題葉沉默地喝酒,他喝酒的態勢並不凶,只是持續不斷,一口接一口抿著,一杯完了就再倒一杯。

無情葬月偶爾轉頭看他一眼,荻花題葉依然對他毫不搭理,他就再轉回頭繼續發呆。

一旁喝悶酒的人在續了第三杯,喝了幾口之後,終於開了口。

「月。」

「嗯。」

「我失戀了啊。」

無情葬月眨了下眼,看向荻花題葉,抬起手,猶豫了下,又放下,回了一聲:「嗯。」

那句話飄忽得像是囈語。語畢,過了幾秒,持著酒杯的指間猛然收緊,杯中的酒液在杯壁上激蕩出一道弧線。他的肩膀向下一垮,身體沿著床頭板滑下去一小截。

「我失戀了。」荻花題葉又說了一次,失落、低沉,有實感得多。

『你十一年前就失戀了。』無情葬月想這樣答,但一來怕挨揍,二是他知道荻花題葉自己也清楚,只是難以放手對雪的感情,所以只是又「嗯」了一聲。

「我對雪說我們倆在交往。」

「我知道。」

荻花題葉終於轉頭看他。

「剛才在劍宗那邊遇到雪。」

「哈。」荻花題葉乾笑一聲,晃著手中的杯子沉吟了一會兒,一口把杯中殘酒喝了乾淨,放到一旁。

「我還對雪說,讓她去做想做的事吧。」荻花題葉的聲音乾澀沙啞,眼框泛著點紅,不知是因為喝了太多酒,或是其他。

無情葬月看著他,說道:「那大哥就要頭疼了。」

荻花題葉聽了,笑了幾聲。

接著無情葬月忽然側過身,一手扯過荻花題葉的手臂,一手貼著他的頰,吻了上去。

乾燥的脣貼上,鼻息相聞,有醺然的氣息,他伸舌在沾過酒液的脣瓣輕舔,醇厚的味道在舌尖漫開,和那天的味道不一樣,也沒有桃花香。

掃過齒間,撬開脣縫,試圖品嚐到更多酒味,或著只是想更加深入這個人。

一吻結束。

無情葬月貼在臉頰的手下落,按在荻花題葉肩頭,配合臂上的手往下一拉,讓荻花題葉整個人往下一滑,躺在了枕頭上。他自己也躺下,硬是擠了過去與其共枕,下巴倚在荻花題葉肩頭。

「你就不怕我把你轟出去?」荻花題葉淡淡道。

「我以為二哥還要我配合你圓謊呢?」無情葬月毫無懼色,「只聽雪的一面之詞,大哥未必會信啊。」

荻花題葉一時靜默,後一聲冷笑:「我讓你幫我圓謊,你就幫?」

「嗯。」

堅定的回答讓荻花題葉扭過頭,和無情葬月鼻尖對著鼻尖。他瞇起眼,但兩人現下的距離過於近了,他無法完整看清無情葬月現在的表情。抬手隨意地按到無情葬月身上,摸索上行,在無情葬月始終有一點嬰兒肥減不掉的臉頰上一掐:「我就討厭你這個樣子。」

無情葬月一聲痛呼。

他沉默了一會兒,任無情葬月把他的手抓下捂在掌中,道:「以前有一次,我們一起逃課去看月輪花,還記得嗎?」

「記得,花很漂亮。」無情葬月露出懷念的神情。

「我們那個時候已經逃課很多次了,你不像我們都在某方面有優異的成績可以倚仗,風和雪都擔心你,你那個時候說『不用管我,你們去就好了。』」荻花題葉停下,哂笑道:「你明明也是想去的,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。」

那時的無情葬月,演技可沒現在這麼好,大大的杏眼躲閃著,藏不住忍耐與失落。

「我更不希望你們因為我,錯過三十年盛開一次的花。」

「你……到底是太不把自己當回事,還是太把自已當回事。以為只要犧牲自己,就可以結局圓滿嗎?我們三個人去,我也許可以丟下你,但風和雪一定還會想著少了你一個,怎麼可能毫無顧忌地開心起來。」荻花題葉說著越發憤憤不平。「別人費盡心思要得到的東西,你說放棄就放棄,而且你還不是不想要。」

比方說風和雪的關心、在意,尤其是雪,就算後來發現一切只是掩蓋真相的煙幕彈,在荻花題葉的記憶中還是確實存在著,好幾次,無情葬月在注意到他的視線後,甩開了玲瓏雪霏的手。

「是我不好。」無情葬月比平時更沉的聲音傳來。

「……你不是不好。」

『是好得犯傻,傻到讓人生氣。』好到讓人難堪、不忿的地步,對比著無情葬月,就能看見為情偏執的自己,究竟如何失態。荻花題葉閉上眼,向後挪了挪,拉開和無情葬月的距離,想抑止住難以自控的情緒。他覺得自己肯定是醉過頭了。

那一部分連他自己都不恥的挫敗的自我盡皆暴露。他一向端著矜持和自尊,尤其是在後輩的面前,更慣於鍍出驕傲的表象。他本來也只需要無情葬月配合他,對方既已同意,根本不必再說多餘的話,但他卻有些停不下來。

凝窒的氣氛降臨兩人之間,合上眼的荻花題葉眼前一片黑暗,耳邊靜得只餘兩人的呼吸聲。無情葬月把玩著他的手指,一下下劃著他的指縫,然後停了下來──雖然並沒有放開。

荻花題葉為方才的不明智暗嘆口氣。他想,也許他該想辦法自己解決這件事了,反正無情葬月即便不配合,大抵也不會揭穿。

然後他就聽見一句話:「昊辰,搞錯了一件事。」

他睜開眼。

「我比昊辰貪心太多。」無情葬月的眼神難得地讓他覺得深沉,「你的願望只有雪一個,而我的願望,有你、有雪、有大哥,有很多人。」

「如果在取捨中,選擇捨棄的是自己這樣算傻的話,那昊辰也很傻。」

「你的心中也只有雪,也沒有你自己,你也會為雪犧牲。」無情葬月說,在荻花題葉聽來有幾分置氣。

「那不一樣。」荻花題葉反駁。

「一樣。」無情葬月斬釘截鐵地說。

 荻花題葉瞪著無情葬月。

 「你希望雪能愛上你,而我──」無情葬月笑了,「我希望沒有我,你們三個能高興,希望風花雪月永遠在一起。」

荻花題葉的脣動了動,最終沒有開口。

「如果──」他看見無情葬月笑著對他說,澄淨的眼中毫無勉強。「昊辰真的那麼討厭我傻,那昊辰就來喜歡我好不好?」

「你在說什麼蠢話?」荻花題葉皺眉。

「你說我太在意他人,忽視自己。你是只在意心上人──然後愛屋及烏,我知道你什麼都為雪做的。那我們兩個互相在意,就沒有關係了吧?」手被拉起,乾燥柔軟的觸感貼上,溫熱的吐息落在指節,「這樣,我也不算自我犧牲,我知道花對雪有多好,我一點也不虧。」

荻花題葉的眉頭幾乎要打成結。

「我們可以真的試試看交往,反正本來就要騙大哥,對吧?」面前的人沒臉沒皮地湊上來,晃著他被握住的手,胡攪蠻纏,「好不好?二哥?」

荻花題葉開始覺得酒醉的大腦有些發疼。

「四個人一起,不比兩個人在一起好嗎?」

「月。」荻花題葉對著無情葬月赤誠的眼,他一向是認定了什麼就決絕地去做的,此刻卻覺得口中艱澀:「我不愛你。」

無情葬月聽了,眨了眨眼,說道:「有一句話說『愛的相反不是恨,而是不在意。』」然後他接道:「你一向很在意我的。」

荻花題葉想揍他,真的想。

那個欠揍的人又可憐兮兮地湊到眼前追問:「就算不是愛,總是有喜歡過我一點點的吧?」

荻花題葉瞪視他一陣,又被逼得眼神飄忽地撇過頭去看天花板,艱難開口:「小時候,還算可愛吧──雖然一開始畏畏縮縮的,看著厭煩。」他從眼角的餘光瞅見被說的那人居然還有點高興。

維持著彆扭的姿勢一段時間,荻花題葉長長嘆息一聲,被無情葬月握著的手一翻,與他交握,轉回來和無情葬月額頭抵著額頭,道:「只有一段時間,讓大哥相信就夠了。」

「嗯,大哥很容易相信我們的,不用擔心。」無情葬月笑彎了眼。

「揭穿了,他又要生氣。」

「騙久一點,等風頭過了,他就氣不起來了。」

「哼,他一向偏心你,有什麼差別。」

「那我幫昊辰擋一擋,你先跑。」

兩人一言一語,彷彿回到幼時偶爾聯合捉弄風中捉刀的時候。

無情葬月盯著荻花題葉,眼神份外明亮。

和對大哥風中捉刀,帶著敬重的感情不同,他和荻花題葉之間的關係一直以來就比較微妙。相比起來,他就很少叫荻花題葉「二哥」,無情葬月思考了下,通常只在想用老么的身分撒嬌的時候叫,或是荻花題葉表現得特別有兄長風範的時候。

大概也是年齡差距較近的關係,他總是有點想和荻花題葉在平等的位置上。

看了看現在就躺在他身邊的荻花題葉,無情葬月笑得有些傻氣,得到對方斜來的一眼。

荻花題葉想起了一件事,打掉無情葬月和他互握的手,哼了一聲道:「『多情的花,無情的雪,當風停止追逐,月只能無言。』你很敢寫啊?」

無情葬月一臉無辜。

「雪並不是無情的,只是情隨風去而己。」荻花題葉黯然道。

忽然,他翻起身,按下無情葬月的肩頭讓他躺平,跨坐上他腰間,「月。」荻花題葉低下頭,捲髮披垂,背著日光燈,陰影籠罩下,勾起的嘴角和眼角的淚痣在無情葬月眼中滿是誘惑,他傾身低問:「你要標記我嗎?」

無情葬月沒有應答,伸手撫上他的腰間。浴袍在他這樣的動作下有些散開,腰、腹,至腿都露出了一點勾引人觸摸的顏色。無情葬月另一手側將身體撐起,手沿著身體曲線向上,到荻花題葉頸側輕按。

荻花題葉眼神閃動,順著輕微力道的牽引低下身,和無情葬月接吻。

脣分,他就著這樣的距離對無情葬月說:「這樣,你就不用等待,我也不能反悔了。」他誘哄地說。

無情葬月深深望進他眼裡。

「不。」他說。

「這樣,我怕你之後會傷心。」

「花。」

「昊辰。」

「二哥。」

「我等你喜歡我。」

荻花題葉眼睫顫了顫,伸手掩住無情葬月像要把他灼傷的目光,吻住無情葬月笑著的嘴角。背後雙臂摟上,略高的溫度自兩人接觸的部位襲上,將人包裏,荻花題葉忽然想起那個時候兩人隔著玻璃壁相對的指掌、浴室裡鋪地的水流、被無情葬月調高的水溫、無情葬月溫柔試探的吻。

他啟脣,讓無情葬月探入,同他脣舌交纏。


=END=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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